萌萌哒蛋黄酱

【智障】《关键词》

大老邓-:

@薛干爹的一次性内裤 的清朝短炸试阅。
内裤《关键词》试阅
这算楔子。


预警:
在试阅里有人物死亡。
在试阅里有人物死亡。
在试阅里有人物死亡。


如果实在不成,我就删了tag。


我跟她苛刻到每字每句,几近要打起来揪头发的地步,弄了小半天,希望成品能看得过去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薛之谦曾经听人形容过一种撼动,他觉得用在此时此刻可以称得上彻头彻尾的恰当。
——五雷轰顶。
亲自感受过之后,才觉得贴切恰当,果然广为流传的词汇是有自身道理的。
医院的灯光算不上惨白,薛之谦在刚刚等待张伟出来的过程中,不自觉的下意识放空,他想为什么小说里总爱形容医院的灯光惨白,想张伟一会儿出来是带他吃大餐还是就近去肯德基。


他一定想去肯德基。


一张轻飘飘的纸,薛之谦拿着没重量,自然心里也不当回事儿,无足轻重到,放在一边或者揉成团扔掉,就不再有什么所谓。


医生讲了个陈述句。
他也在心里重复了几遍。


理解意思的同时灼热感窜袭上来,从脸伸展向耳后扩散,感官向他传达某种热烈,从空气中突兀的侵过来贴近他,包裹住末梢神经狠狠覆盖挤压。
他非常清醒,没晕倒甚至连恍惚都没有,他清楚的感觉有面凛冽危险的刀子在他背后剐蹭出一层冷汗,凉意和面上的灼热搅的感官异常敏感,所以他听到在脑袋里炸开的轰鸣巨响,一支黑色的燃花陨落。


那就吃肯德基吧。


薛之谦觉得自己的世界突然安静下来,终于不再聒噪。他满意的笑笑,开始尝试挪动,他看到医生搀扶过来满脸忧色,塞给他什么东西,嘴里在念叨。


张伟,你今天换个口味的汉堡行不行。


走出医院像是脱离噩梦,眼前大片大片的阳光让他无处遁形,看到这黄灿灿的比张伟的大金链子还晃眼睛,心里好像好过了一点,薛之谦走下台阶,觉得鞋子沉重不舒服,坐在医院门口扒下来丢那儿,然后站起身接着走。
他觉得走路从来没这么轻松舒展过。
他走过道路硬化的方砖,踩过那些细碎的石子和枯枝落叶,一步一步踩的结实平稳,面无表情。


对面就是肯德基了,张伟你走快一点啊。


薛之谦跨过马路牙子,目视前方。
“滴滴滴——”
“滴——”


像晚上回家穿过门口的玄关,安静的根本没必要抬头。


“他妈有病啊操!”红光满面的司机从蜡亮的车漆里伸出脑袋对着人骂,跟随扔烟头的轨迹一起啐了一口。


在门口停下脚步,他心里恍然生出落空感。
像是某件规划很久的事忘记去做,或刚出了门转身想起落下钥匙,他隐约觉得自己遗失了什么,没办法安稳的踏足进去店里。


是张伟没跟上来吗。


他怎么这么懒啊,还得我回去找他。


原路返回时他终于觉得有些走累了,果然开车习惯了多走几步路就受不了了。他之前总嘲笑张伟懒的四肢接近中度残废,拉他出门去超市屯吃的都得薛之谦开车。
他自嘲地笑笑,自己也没比他强多少。


没人注意到他。
医院里很少有闲着没事儿干找热闹看的人。
门口的中年男人举着电话满头大汗,在光下闪烁着不断析出,脸皱的像如今沟壑纵横的高原形态。大厅里,一对夫妻满头大汗的照顾着怀中声嘶力竭哭闹的孩子,再往里,还有一个女人在走廊里啜啜哭泣。
薛之谦走上楼梯,脚板接触上大理石,冰的他舒服多了。走到外科,有护士看到他赤脚,停下来犹豫的盯着他。
“我脚疼。”


他坐在椅子上费力的抬脚,走了太多路,腿有些麻了。
护士嗔怪的看了一眼,又马上闭上眼。
“快找人给他处理一下!给他抬过去!”她皱着眉喊。
薛之谦有些恍惚,她看到护士说了话,耳朵却没有任何反馈。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周遭突然变得这么安静。


他昏的很平静,医师做了手势示意他躺下,拿着镊子要给他清理血肉模糊的脚掌里的东西。
坐在在那张铺着塑料的,不算柔软的白色高架床上,向后躺下去的那一刻让他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,黑暗就势压过来。





“要不要我给你转个安静点的房间?”
“不用,我在这热闹点儿挺好的。爸你回去吧。”
薛父看了看他,还是什么都没讲,拿上保温盒走了出去。


脚伤上了药包扎好能够慢慢痊愈,但对于他失聪的事情,医生也无能为力。说是暂时性的,要再等到什么刺激性的事情发生,会有恢复听力的可能。
薛之谦对父亲讲完话,迷茫的看着他走出去,喉腔熟悉的震动也不敢确定是否在发声,他突然想到张伟。
当时都没来得及喊出声吧,被血液迷糊了眼睛,得挺难受。


他的世界一片弦音,安静起来就逼着自己去回想反思,然后反复忏悔。把过错归咎到自身,认为承担后果的应该是自己。


父亲买来饺子。实打实的南方人,找了挺多地方才找到儿子说想吃的东西。咬开是最喜欢的三鲜馅,就大口吃。明白个中滋味,他吃的很用心,一口一口放进嘴里用力的嚼。


张伟身体不好,生病去住院挂水是常事。
薛之谦在旁边看着,着急的出了一层汗。张伟让他待着他也坐不住,总想问问他渴不渴,被子舒不舒服之类。
“你想不想吃什么?”
张伟窝在被子里跟个小猫儿一样,撇撇嘴,“我哪儿吃的下啊…”
“你不吃东西回头又低血糖了,赶紧想想。”
张伟就坐起来,弓背垮着肩膀,“嗨,你给我包点饺子吧。”
薛之谦之前是不会包饺子的,别说吃,土生土长的上海人都不知道饺子都能有什么馅儿,是张伟总念叨,顺便逼着他学会了。
像是找到了治病的良药,薛之谦到家就忙活起来了,擀面剁馅儿,赶过去端到他面前气喘吁吁,跟饺子冒出的热气儿混杂在一起。
张伟 就露出特别馋的样儿,好像想吃很久了,要拿手抓,薛之谦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,“洗手!”
张伟嫌他总这么磨叽,看他起身往距离病房挺远的洗手间走。
薛之谦回来的时候看到保温盒里就剩三两个了。
“实在馋,就忍不住先吃了。”张伟咂咂嘴。薛之谦看他脸色还是不好,嫌弃的话就咽了下去。


后来,张伟出去上厕所的时候,薛之谦的耳机不小心掉了,弯腰去捡的时候看见床底下有个袋子,拖出来一看,竟然是一袋儿饺子。完好无损,面皮已经凉透了。


“你不吃,还让我包,为了看着好看啊?”
“你可别介,”
张伟伸胳膊搂上薛之谦,“我哪有什么胃口吃啊,看你太着急,帮不上忙怕你难受嘛,你以为我吃了不就能消停了吗……”


三鲜的馅儿薛之谦吃出了辛辣,哽咽着咽不下去,以为韭菜没熟,搁下筷子。



出院之后,因为听不见声音,他索性就在家昏天黑地的过日子,昼夜不分,也不愿意吃东西。
他开始质疑自己,质疑人性,质疑爱情。
冠冕堂皇的人从来不讲自己委屈,孑然一身的人也惯会显示可怜。薛之谦不知道张伟对于自己的意义,他信誓旦旦觉得自己离不开他,如今离开了,也在过活,更没有茶饭不思。
曾经他看到过一个故事,有个异国王子听逃荒的难民讲述他经受过的苦难,王子听了说,太可怕了,这种事情换成我我肯定受不了。后来,王国覆灭,王子被当成俘虏受尽屈辱的痛苦和折磨,他勉强逃出来,再逢人讲起,听对方说,太可怕了,如果换成我我肯定受不了。这次王子说,请您千万别这样说,到谁经历了这些,也不会受不了。


都得受着,都得本能的要活下来。


人都贱,好死不如赖活着。


他之前的病房,旁边床位是个女人,腿受了伤,男朋友每天殷勤的过来探望,买各种讨女孩子欢心的礼物吃食,后来没等女人出院,就莫名其妙分了手。
薛之谦记得爸爸问过女人,“你那个小男朋友怎么不来了?”
她生的美,身材微胖,皮肤又白,听一个陌生男人这样问,也毫无不适,点了根烟,对他直截了当讲出了原因。
“因为他跟我开了个玩笑。”
女人穿着病号服,手里夹着的烟好像她的铠甲武器,隐藏起虚弱无奈,把自己武装的尽量无所谓。
后来薛之谦问过他爸爸,爸爸叹了口气,在纸上写给他看。


“他说,你腿这样,得多久能上床啊。”


薛之谦当时听到时非常不屑,他觉得跟生离死别比起来,一切理由都显得矫情恶心,如今想起来,他开始后知后觉的同情那个可怜女人。
她早就该认清的。对方是个只爱自己的人渣。


我也是。


我也是个极度自私的人。


张伟,你看错人了。


可能因为感官有所缺失,薛之谦的味觉变得十分灵敏,开始不合时宜的暴饮暴食。他已经感受不到愧疚,让自己放空得以缓解一些痛苦。
他觉得在家暗无天日的憋着太难受,决定出去走走。
川流的街道,络绎不绝的各种车型从他眼前一一闪过,他看着它们载着尘土脏物从一端飞驰过另一段,隐没,然后循环。
他突然有些痛恨这些飞速移动的昂贵钢铁,眯着眼睛站在路旁安全的位置。


他觉得自己很可笑,又沉溺于这种自我堵塞的伤痛里。


下一秒,他看到了张伟。


真的是张伟。


他坐在一辆白色沃尔沃的副驾驶里,后座上还有一个孩子。透过车玻璃,薛之谦看到他面容干净,只一瞬,就从他面前驶过去。


恐惧变成本能的行动,他冲过街道,跑到机动车道上追着那辆白色沃尔沃。


他看得到张伟的座椅是黑色的,扛脏。
他看得到张伟身子左侧脸上出奇的干净。
他甚至看得到张伟正在对他模糊摇晃的笑。


“张伟!你给我下来!”


那辆沃尔沃已经完全看不见了,像头白色的麋鹿,隐没进雾气薄薄的森林里。薛之谦回过头,发现一辆车正直直的朝着他呼啸过来,车身火红,车灯斜竖,像极光或慧尾之类的东西,他听到由远及近的车笛声,进而是一阵尖锐的刹车。


最后一刻,它在他面前停了下来。


“你他妈找死啊!”


莫名喜悦伴着久违的各路声音重新涌入耳朵,薛之谦站在那里,盯着张伟消失的方向,看着他对自己笑,耳边听到了喃喃的情话。他迎着光,视网膜上的投影越来越浅淡,模糊成了爱人的样子。过了好久,他终于抬手揉了揉眼睛。


张伟,活着真好。


我们一起,好好活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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